疫情之下,记者被作家抢了风头,诗人被医生抢了流量。
前者如作家芳芳的《日记》,后者如网上流传出来的方仓里医生的诗。
诗,是强烈感情的自然流露,再看看网上那几首关于疫情的诗,如《感谢你,冠状君》,除了闻到一股浓浓的马屁味,实在看不出有什么感情,避之不及,谈何认同。
但如果追溯文学苍穹里那些耀眼的明星,就会发现,很多作家都做过记者。都是玩笔杆子的,好像也不分伯仲,就新闻报道来说,记者还应该更胜一筹。
那么,为何记者就写不出点直抵人心的稿子呢?这涉及新闻与文学的区别,涉及记者与作家职业的侧重,新闻有服务目的,文学有美的欣赏。
但这不足以说明当下新闻的没落,天天你好我好大家好,整天拍马逢迎唱赞歌,结果表功求赞没人顶,还弄成一地鸡毛的高级黑,迫于压力“自删”打脸,还少吗?
很久以前,有一种学习方式叫“读报”,不是走马观花地浏览,是逐字逐句地精读。很久以前,有一种知识收集叫“剪报”,把报纸上好的文章剪下来如藏珍宝。
现在,你有多久没看过报纸了?
是互联网打败了报纸吗?是自媒体毁掉了新闻吗?是正能量输给了煽情吗?都不是,真正的原因是——不争气的记者,已经忘了初心。
自由和豢养,一个的目标是直抵读者之心,一个的效果是直抵主人之心,屁股决定脑袋是亘古不变的真理。但凡事不可过分,一些地方媒体在疫情中的表现,让人不齿。
片面追求宣扬,忘了人性冲突,昧着良心说瞎话,甚至胡作非为,胡说八道,信口雌黄,指鹿为马,捕风捉影,断章取义,移花接木,偷梁换柱,欺世盗名。
愿洒一腔热血,抛却一颗头颅,舍得一身剐,敢把强势拉下马的记者,已经所见不多了,代之的是一些谁火捧谁,谁败踩谁的见风使舵之徒,落井下石之辈。
记者已死,好在我们还有作家。
他们以个人的经历和见闻为背景,怀揣着一颗良心而从事创作,把对社会中不平、不公、不幸、怨恨、苦闷、烦恼、同情、怜悯一股脑儿地呈现了出来,读之过瘾。
我们能从中找到事实上的认同,思想上的共鸣,精神上的归属。社会不需要那么多妙笔生花、锦上添花的笔杆子,需要的是为国家前途、民族命运、公众希望奋笔疾书者。
他们能思考、寻找、发现、认识、批评缺点、短处、软肋、过错、失误,以国家、民族、人民的利益、事业为自己的使命、责任,敢想敢说敢干,敢闯敢试敢创,才让我们看到了救赎的希望。
一只手提着脑袋,一只手写着文章。他们需要的不只是文采,还需要勇气,常人都想到了,但没人敢说,他们说了。鸟羽之所至,则人心之所至;而人心之所至,乃其欲之所至。
这些人,也不多,弥足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