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传志,代表着一个时代的光荣
在电影《中国合伙人》片尾彩蛋中,一位相貌慈祥,面带微笑的老者出现在大银幕上时,许多人都会心头一热。他是中国企业家中的“教父”,中国商界的殿堂级人物,更是卓立潮头35年而不倒,集荣耀、争议于一身的联想集团创始人柳传志。
作为中国改革开放政策下的第一代企业家,他“身不贪荣心不辱,纵横自在无拘束”,看惯了商界的春风秋月,荣枯浮沉,见证了中国经济的飞速发展,一波三折。
12月18日,柳传志将不再担任联想控股董事长,他留下的大位,由宁旻接任。
他宛如身经百战的一代宗师,折冲樽俎,纵横捭阖于战阵之前,摧枯拉朽,建立无数功业,待到归隐之时,却是一片霁月风光,波澜不兴。
年轻一辈企业家眼中的柳传志,显得恬淡自适,不图名利,他和蔼的话语让人如沐春风,平易近人的态度深得年轻一辈的喜爱。
比如他喜欢看高晓松的脱口秀节目《晓松奇谭》,便和高晓松私下约饭局,席边吃边聊节目里的奇闻轶事,全不分辈分尊卑。
他迷上了能启迪思维的德州扑克,便邀来马云组上一局,双方各带一队,和年轻人打成一片完全没有长辈的架子。
马云投资的电影《绿皮书》拿到奥斯卡金像奖,也会请他去看首映,老爷子乐呵呵去了,看完还即兴发表影评。
这样一个与世无争,随和亲切的老者,怎么看也不是之前脾气暴躁、性急峻刻,还善于使用手段的“传说”中的柳传志。
将时间拉到1984年,这一年也被后世称为“中国企业家元年”。北京中关村的一间小平房里,11个穿着朴素,相貌普通的中年人在开会。
中关村创业街,联想的起点
石灰墙壁、水泥地面、两个长板凳、三张抽屉桌,这么一间普遍不过的小小会议室里,后来名动天下的联想集团成立了。
座中一人,已年到不惑,正是那个年代熬到稳定可期,只待按部就班走上正轨的阶段。要知道,在中国科学院计算技术研究所捧着“铁饭碗”的柳传志根本犯不着在40出头的年轻下海折腾。
靠着中科院和计算所支持20万元的启动资金,柳传志踏上了企业家的最初征途。那个时候,这个声音洪亮、精力充沛、极具个人魅力的中年人可能想不到,他们这一拨人赶上了中国改革开放在第一波浪潮,未来他还将在浪潮之巅成就难以想象的传奇。
由于他性格中那股不顾虑后果,敢于开拓进取的闯劲,柳传志很快从联想早期的“三人核心”脱颖而出,成为团队领军人物。
创业并非想象中的一帆风顺,最初起家的20万本钱,才半年就被人骗走了14万。
有一个例子可以说明那时国内创业者的青涩。联想打算从中国香港进口微机,拿到大陆插上汉卡倒卖,他们借了300万元货款汇到深圳,却发现钱被人拐走了。
柳传志带着不完成任务提头来见的决心直奔深圳,红着眼在骗子家门口守了一夜,对方怕了,才不得不退还这笔货款。
联想跌跌撞撞摸索着前进,正是当年中国创业者的真实写照。直到3年多后,联想才凭汉卡掘到第一桶金。
1988年,个人电脑在国内还是稀罕玩艺,柳传志敏锐地看到从香港进口电脑要远低于内地售价,在两地之间赚差价是最好的办法。他建立香港联想,借助各种人脉资源,拿到了美国AST电脑总代理资格。
但当时内地电脑市场也不止AST电脑一家,柳传志又安排员工给AST电脑装配了联想汉字系统,汉化的个人电脑在广阔的内地市场卖到脱销,联想从此站了起来。
可惜的是,由于缺乏管理经验,产品质量欠佳,资金积压,香港联想持续亏损。眼看刚有起色的公司又将摇摇欲坠,1990年一批官员前来联想考察带来了转机。
由于得到政府层面官员的认可,联想获得生产许可证,赶上中国自有品牌电脑的开拓期。
可是,这并不等于联想可以睡个安稳觉,1994年,中国关税降低,国外电脑品牌大举杀进几乎一片空白的中国市场简直如入无人之境,起点原本就低的联想品牌怎是这些国外品牌的对手呢?
时穷节乃见,危难出英雄。柳传志大刀阔斧整改公司,换上了当时才29岁的杨元庆,承担自主品牌的任务。在杨元庆这个“销售奇才”带领下,当年联想自有品牌电脑销售出4.2万台,跻身于中国市场三甲之列。
国内做强并不是联想的终极目标。2001年,IBM公司出于战略考量需要轻装上阵,向联想抛出求收购的橄榄枝。
管理层给出了的态度是说“不”!想想也可以理解,全世界并购案例中成功的只占25%,联想一旦购并失败,面临的不仅是伤筋动骨,而是粉身碎骨。
又是柳传志运筹帷幄,暗中推动收购,于是就有了2004年那次联想著名的“蛇吞象”,将互联网巨头IBM的PC业务成功收购,联想为走向国际化书写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山雨欲来,一家企业不会总是走在平坦的大道上。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爆发,联想集团全年亏损2.26亿美元,这是公司成立25年以来最大的一次亏损。
本已退居幕后的柳传志不得不于2009年再次出山,担任联想集团董事局主席,他和杨元庆又一次力挽狂澜,到2011年年底终于止住了颓势,战局底定,柳传志又把帅印交给杨元庆。
树欲静而风不止。因2016年的3GPP会议上,进行了一场事关全球移动通信5G编码标准的投票。过了两年,有网文称,这次会议记录显示中,同为中国企业的中兴支持华为,但联想却投票给了外企高通。
一场针对联想的网络讨伐排山倒海,那时的各大社交平台上,不断冒出“联想为什么不给华为投票”、“联想站队高通,导致华为以微弱差距输了”、“联想坑同胞”、“联想卖国”等攻击。
柳传志又一次站到前台担当起捍卫联想的重任,他和杨元庆、朱立南联合发布的声明:“联想不能容许有人泼脏水,甚至冠以‘卖国’的帽子”。他还发布了一段音频,严厉谴责了事件的幕后操纵者。
时间的指针走到了2019年底,度过危机的联想终于可以实行领导人交班计划,而柳传志也准备开始退休生活。
风雨共舟35年,柳传志的联想今天已经有了联想控股、联想集团、神州数码等多家上市公司,加上投资的上市公司,这个被业内称为“联想系”的企业帝国一片欣欣向荣。
马云曾评价说:“中国有柳传志,我们的柳传志不亚于世界上任何一个了不起的企业家,任何一个企业的教父,他就是我们中国企业界的财富。”
柳传志用行动证明,梦想和现实的桥梁,可以通过努力来搭建。未来的日子,他将依然发挥余热,为中国企业家的成长贡献“柳传志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