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毓明案反转了?
9月17日,最高人民检察院、公安部联合督导组通报“鲍毓明被指性侵‘养女’”案调查结果:现有证据不能证实鲍某某的行为构成性侵犯罪。公安部决定对美国人鲍毓明驱逐出境。
调查结果一出,各家媒体和网友对两位当事人以及案件中涉及的法律、道德冲突,以及被再三消费的社会道德、媒体报道的公允度等问题展开了一场大讨论。
刷屏精选,用不一样的角度看热点,本期和你一起解构全网热议的鲍毓明事件。
“鲍毓明今天被公安部驱逐出境,是因为他的‘双重身份’,而并非他性侵养女的事实”,公众号“AIPharos月光社”挖出鲍毓明的身份背景和从业经历,并起底了他“在美国的故事”。
他中学毕业自南开中学,1994年在天津大学取得工学学士学位。据其自述,本科期间,他的人生开始起飞……很难想象,他作为一位天津大学材料学院的本科生,是如何成为当时投资数亿元的合资公司的董事长助理的,又是因何机缘参与到了当时天津最豪华夜总会的经营。
此前的媒体报道中,鲍毓明的身份一直是未婚,但从上述事实可以推测,他很有可能曾经有过婚姻。
很多媒体的观点不约而同:虽然鲍毓明性侵罪名不成立,但他也没有洗白,“鲍毓明依然是一个坏人”、“没有反转,只有反思”、“道德的归道德,法律的归法律,鲍毓明归美国”……
作家水木丁在《鲍毓明案结果出来,我没有后悔发声》一文里如此表态。
鲍某某当时是并不知道韩某某的真实年龄,但是他对法律的嘲弄是真实的,法律的漏洞是真实的,他基于自己的法律知识,设计的环节是真实的,教科书一样想钻法律空子是真实的。而且几乎得逞是真实的,QQ群上的送养产业链是真实存在的。
有不少号主也提到“鲍毓明背后的人口贩卖产业链,最令人细思极恐”。
关于鲍毓明处心积虑“收养”却遭“走火”荒唐案,公众号“王旭的王”在《鲍毓明买了一支玩具枪》中形象地把它比作玩枪。
鲍毓明也是太好玩了,就像刑法里有一种罪名叫非法买卖枪支罪,他本来想买一支可以把玩却不会随便走火的枪,为了达到这个效果处心积虑,没想到最终却买到的是一支玩具枪,这在刑法上叫不能犯,想在犯罪的边缘游弋,然而条件却不允许。
“任意胡为、浪费公共资源的明明是韩某某,警方却‘背了锅’。”北京日报旗下公众号“长安街知事”提出“背锅”也是此事的关键词。
公众号“猫眼看天下”也认为“真正的输家,就是当场被媒体、明星们千夫所指的公安机关”——“最后有人给警方道歉吗?”
媒体和所谓的网络名人将此案的矛盾直接对准公安机关,虽然都知道是套路,但当事实真相大白于天下之时,却看不到这些人出来吱一声了……
现在,联合调查组的调查结果出来了!不是父女关系,没有强奸事实,纯属你情我愿,如今,却看不到这位国际章出来吱一声了?当初爆棚的正义感去哪了?当然,还有她的支持者们,也看不到有一个出来说一句话了。
“实际上,在对这事判断上,不仅仅是普通读者,不少资深媒体人也‘掉坑里了’,其中就包括我。”《南方周末》记者柴会群在公众号“红嘴乌鸦”中对比了《南风窗》和《财新》关于鲍毓明事件的报道,评价此事为“新闻专业主义的溃败”。
在我看来,南风窗报道的刷屏和财新报道的撤稿,代表的是新闻专业主义的一次双重溃败,是传媒行业“劣币驱除良币”的结果。这种溃败具有深刻的社会、经济和文化背景,既是一种由来已久的现象,更是一种难以逆转的趋势。
只不过,这次来的太惨了。它明白无误地表明,在舆论场里的“政治正确”面前,哪怕你是业界翘楚,也将不幸沦为孤独的唐吉诃德,你手持长矛刺向风车,却连一个回合都不到就倒下了。
“新闻专业主义是在自由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专栏作家刘远举早在4月《政治正确不能达成新闻专业主义——替财新性侵报道说几句》一文中就对新闻专业主义作出阐释。
政治正确,不是中国媒体通向新闻专业主义的道路。甚至新闻专业主义的批评,也不会导向新闻专业主义。实际上,恰好相反……
人们在安全时,暴戾地显示自己的正义与激情,但是,报道只需要守住事实,而不必满足情绪的期待。
“网友当时骂得有多狠,现在的心情就有多郁闷。”曾经写出过千万阅读爆文《各位,疫情还没结束啊!!!》的自媒体人“假装在天堂”感叹:“鲍毓明案反转得让人好难受。”
「明明自己想帮人,最后竟然是害人。」其实在网上求助、希望舆论能给自己帮助是一个「下策」。
受到侵害应该找法律帮助,很多人实在走投无路才会在网上求助。这些反转的案子只是把网络当枪使,把舆论当子弹。不断消费我们的善良。
公众号“体面主义”在《鲍毓明和他的“养女”:一场畸案无人体面》中提出担忧:“但如果正义感总是建立在一个非事实的基础上,那么侵害的依旧是那些真正受害者的利益。”
要警惕的是一次次打脸、反转、水落石出一声惊叹的背后是什么?
狼来了之后呢?下一次面对真正被侵害的少女,大众会不会丧失信任或耐心?
对此感叹:一桩荒唐事,可有赢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