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仑,他的前半生有很多标签,一个最为人熟知、他也最为认可的身份是地产商人。
企业界称他为“商界思想家”,地产界称他为“学者型”的开发商。
他是思想独特、经历极富传奇性的企业家,冯仑有许多话题可作茶余饭后的谈资。
曾经,冯仑和潘石屹、王功权、易小迪、刘军、王启富曾在1991年共同创立海南万通,这六人也被称为“万通六君子”。
“以江湖方式进入,以商人方式退出。”六君子因价值观和经商理念不同分道扬镳,但并没有像那个年代民营企业那样兄弟相残,而是和平分手。
六人此后散作满天星,各自在地产、投资等领域发展,而冯仑一直守着万通,直到2014年彻底功成身退。
下海经商
1984年,冯仑从中央党校硕士毕业留校任职。作为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届大学生,他的人生道路原本清晰而明确。
曾在中央党校、中宣部、国家体改委、市经委和海南省委任职,历任讲师、副处长、副所长。从事理论研究及企业策划、经营、组织、管理工作。
冯仑说:“我比较爱折腾,无论在体改委还是在中央党校,他们都说可以分房,但条件是要干满多少年。可我觉得我不能一辈子被房子拴着,我要干想干的事。”
但不安分的他,从第一步开始就偏离了跑道。他本是体制内的佼佼者,却下海经商,成立了万通公司,从此在房地产市场搏杀。
冯仑、王功权、王启富、刘军会合海南体改所的易小迪、潘石屹成立了海南万通。从那时起,冯仑就成了万通的精神领袖,为万通立下了一系列“军规”。
之后,参与创建了中国民生银行并出任该行的创业董事,策划并领导了对陕西省证券公司、国际信托投资公司、东北一间上市公司等企业的收购及重组。使万通集团在几年内总资产增长逾30亿元人民币。
既经历过因海南房地产泡沫破裂而倾家荡产,也享受过房地产市场迅速发展带来的巨大红利。
因为,接受过正统教育的冯仑,自然深谙正统意识形态及其语言方式。这也就是他说的“说话写字受过专业训练”的时期。
日后他的语言风格、思维方式、决策习惯,虽无刻意模仿的嫌疑,但自觉不自觉地就会露出那个时代的痕迹来冯仑也承认“传统意识形态和宣传对我影响最大”。
冯仑办公室里满是线装书,他一会儿发出房地产革命的号召,一会儿又大谈新经济如何带来新思想。除丰富多彩的言语外,冯仑还忙着发起“新住宅运动”,构筑“中城房网”。
以冯仑的个性及其在万通的作用而论,把冯仑比作房地产思想家倒也恰如其分。当我们捧读“冯仑语录”、“元旦社论”等冯仑著作时,跃然纸上的口号宏论,使房地产思想家冯仑的形象变得更加生动清晰起来。
段子哲学
冯仑作为中国企业界的“段子派”掌门,坚信所有的商业真相和管理智慧都在“段子”里。
2017年1月,长江文艺出版社重磅推出冯仑新作《小道理:分寸之间》。这本书可谓冯仑集大成之作。
被称为“商界思想家”的冯仑首次讲述冯氏“段子”哲学,书中汇集他过半百的人生感喟与三十年成功经验,浅入深出讲道理,似是而非观世界。
在此之前,他著作的有披荆斩棘,《野蛮生长》;枝繁叶茂,《理想丰满》;重新上路,《行在宽处》前三本都已在当年的图书市场上掀起一阵热潮。四本书各具特色。
谈到写书,冯仑坦言:写书是件可遇不可求的事情。如果要靠写书为生,写不了太好的书。他还比喻到,写一个好书,就像谈一场生生死死的恋爱,一生不可能太多。
他创作的方式很独特。“我写法跟别人不一样,我拿手机写,比如说一会到机场了,还有20分钟,我就对着手机说一篇文章,然后发给他们去转化成文字。”
冯仑说,虽然有时候让文章看起来有点“口水味”,但这种方式让他很快乐,不需要在电脑前正襟危坐。
其次,冯仑颇受道家思想影响,崇尚老子的清静无为和孟子的中庸之道,书中涉及的“冯子论语”,有些就极具道家特色。诸如“争即不争,不争即争,争让皆分寸”,讲究的是拿捏分寸的重要性,做事就是这样,不疾不徐,曲直向前。
段子太出名了,以至于也给冯仑带来很多困扰。“每当有什么活动的时候,很多朋友大家都希望,能不能讲个什么段子,我就很窘迫。我又不是郭德纲,我不负责每次都来表演。”
此外,在自媒体时代,冯仑的身份是“冯叔”。他乐在其中,甚至开玩笑说,自媒体要慎入,因为他越来越擅长一个人说话。“一个人都能把自己说嗨了,我有时候怀疑自己会不会得神经病。”
脱口秀
冯仑的主持魅力跟他在地产界的知名度还是成正比的。不断跨界的冯仑一直在“折腾”,但对冯仑来说,人生的意义就在于不断地学习与拓展。
办脱口秀的想法源自一个误会。有一天冯仑看到一个新闻标题:"广大人民喜迎油价上涨"。他觉得这句话混蛋得很,"这东西还喜迎?哪有这么说话的?"他打电话给崔永元吐槽,觉得应该找个场合聊一聊,怼一下那些不正常说话的。
第二天他发现,那是网友P出来的假标题。"现在很多人总是不正常说话,网友就P个假的来调侃他们",冯仑觉得,"我们需要正常说话,说正常的话。
如果企业家老是拧巴着,正常的人只能有不正常的心态、做不正常的思考、说不正常的话,自由的内心不能释放,创新是没办法完成的。
就这样,"2018冯仑风马牛年终脱口秀"开始张罗起来,主题就叫做"正常说话"。名字倒是起得蛮有趣的。
冯仑拿“房地产就像夜壶”的说法来举例,“内急了就拿来用一下,用完了就嫌骚塞回去”。有人嫌这样的说法不雅,但这就是正常说话,因为听的人一下子就明白了,沟通能有效进行。
"当然'夜壶'心里也不好受。天眼查有一组数据,2018年有3763家房地产公司把名称中的'房地产'三字儿去掉了。还有1500多家企业在经营范围中删去了房地产一项,相当于'变性'了。"话题由此展开,房地产行业的现状与将来成为讨论的一个重点。
半个多小时时间里,冯仑还讲了不少他在2018年目睹耳闻的逸闻趣事。通过幽默风趣的表达,冯仑不仅展示了"什么叫正常说话","该如何正常说话",也展示了"正常说话"背后的"正常思考",以及"正常做事"的方法。
发射卫星
梦想也许会迟到,但从来不会缺席。
2018年2月2日,冯仑又折腾了一件大事,将风马牛一号卫星成功送上太空。除了思想家和段子手,他现在还是中国第一颗私人卫星的拥有者。
冯仑在这颗卫星里上传了三样有意义的东西:一个是自己公司创作并请张亚东制作的《大风歌》,请台湾音乐人演唱的《千字文》,还有上千首华语金曲。
据之前冯仑自己透露,风马牛一号外形尺寸为300mm*100mm*100mm,与鞋盒大小相仿,重量4公斤,功耗8W,卫星预计轨道高度500公里。从研发到最后发射升空的成本,约在100万美元左右。
作为首个媒介形式的卫星,风马牛一号离大众“既远又近”。
“每个人的生命,你可以做多少事情,你自己并不能策划的这么准确。人能跳多高,自己不知道。但是你只要刻苦训练,一次比一次跳得高。”冯仑直言道。
只要拥有了卫星接收设备和手机,全世界的人都能够接收到这颗卫星所传递的东方内容。
他觉得自己的风马牛通过卫星创造出独特的内容,加上独特的传播方式,就构建了属于自己的护城河,其他人也就没有办法竞争。
“如果我们新的内容生产和商业模式,最后判断在经济上有价值,能收回成本或者有一部分盈利。这种情况下我们马上就可以再发。”冯仑说,“毕竟是企业,我不是拿着钱打水漂玩的。”
对于爱“折腾”的冯仑来说,风马牛一号就是玩的。“我们第一个卫星现在是还亏一点,但是第二个一定会赚钱。”冯仑说。
冯仑打算先创造出独特的内容和体验,然后和手机连起来,最后变成一个商业模式。直接体验太空中的一些场景,这个应该是最吸引人的,也是冯仑主要的方向。
未来,冯仑还想继续探索通过卫星进行太空直播的可能性,突破现有媒体的边界。
不固步自封,将别人眼中的妄想变成可能;不逃避,勇于裁剪自己的过去,构建新的知识体系和价值方向,兼融多元人生,这就是冯仑。
房地产转型
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今年正值六十岁的冯仑,给人的感觉仍似冲劲十足的先行者。
冯仑曾在亚布力论坛上称,创业是一种人生态度,创业是一种人生选择;创业是一种在非常不确定的条件下追求确定梦想的人生活法。
曾经留守万通的冯仑,带领万通在地产界拼杀,近几年,冯仑越来越少以“万通创始人”的标签出现在公众的视野中。
2017年12月,在亚布力中国企业家论坛天津峰会上,冯仑最新的结论是,房地产行业进入后开发时代后,聚焦竞争方面和以前不一样。在开发时代,是看规模、成本、速度。在经营时代,是物业持有运营为主,转移到运营和资产管理上来。
与此同时,冯仑最耀眼的身份是御风资本董事长,而不是万通集团董事局主席,这也意味冯仑房地产转型的重大突破。
在外界看来,冯仑是“弃”万通,创办了一家名为御风的新企业。实际上,御风是一家比万通更老、业务范围也更大的公司,既包括了原来控股后来减持掉的万通地产的房地产,又包括御风旗下原有的非万通、非地产业务。
御风资本始创于1991年,其前身是由冯仑、王功权、潘石屹、易小迪、王启富、刘军,六人共同创办的海南农业高级技术联合投资开发总公司,主要在房地产等领域进行布局。
实质上来说,农高投(御风)始终作为万通的控股股东和“母公司”的角色始终没变。只不过,彼时的农高投,早已更名为御风投资控股公司,简称御风集团。
作为生意人,冯仑却痴迷于《道德经》。御风的名字,就来源于同为道家学派的庄子作品——《逍遥游》里的一句话:列子御风而行,泠然善也。描绘的是一种自由、飘逸的状态。
从当初的万通,到如今的御风。近四年的转型之路,冯仑总结为,架构已梳理清晰,剩下的就是加速开跑。不断跨界的冯仑一直在“折腾”,生命不息,折腾不止。
但对冯仑来说,人生的意义就在于不断地学习与拓展。作为企业家,帮助企业做能够实现正向积累的决策;
作为普通人,留有余力照顾身边人,让人生实现进退有余,这是冯仑信奉的处世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