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2003年非典肺炎确诊病例5327例、死亡人数349人的十倍不止。
看到这组大的吓人的数据,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早在近一个月前,他就说过,“保守估计,此次感染规模最终可能会是SARS的10倍起跳。
”可当时的人们是什么反应呢,有人骂他是伪专家,有人骂他是资本主义的酸菜,铺天盖地全是嘲讽他的言论。
如今,新冠病毒愈发猖獗,一切正如这位学者所预言。
我们不得不承认,我们错怪了这位虔诚的学者,更错怪了这个勇敢的吹哨人。
他叫管轶,是国内唯一一个准确预测新冠肺炎疫情十倍于非典的专家学者。
我们都欠管轶一个道歉!
△管轶管轶为什么会被误解,我想只有一个原因:他知道,一个学者最大的良知就是说实话。
不管外界的阻力有多大,出于职业本能,他都要把最前沿的观察和见解第一时间分享给大家。
哪怕这声音不怎么悦耳,哪怕这声音会给自己惹来很多麻烦。
但他必须这样做,因为,这才是一个吹哨人的本分!我听说过这样一件事,足以证实管轶的人品。
2003年的时候,在确定果子狸就是SARS宿主之后,管轶提出全面宰杀果子狸。
但在多方质疑下,这个决策进展的不怎么顺利。
要不是管轶坚决推动,可能会被一拖再拖。
事后,他说,“如果是老成一点的人,会提出多种可能,圆滑一点,留点后路,但我不想这么做。
”他当然不会选择妥协,在他眼里,还有什么比控制住病毒更重要。
这也不难理解,为什么财新那篇《管轶:身经百战,这次感到极其无力》,反而让管轶成了众矢之的。
他说了太多当下人无法理解,甚至和主流情绪格格不入的话。
但现在看来,这些话岂止是正确啊,还处处透露着这位学者悲天悯人的情怀。
他说,“我经历过这么多,从没有感到害怕过,大部分可控制,但这次我怕了。
”他当然害怕。
新冠肺炎和SARS太不一样了。
SARS60%-70%的感染者都是来自个别超级传播者,传播链很清晰,只要封堵那几个人的接触者就可以了。
但新冠肺炎呢,虽然也是靠飞沫和接触传播,但它爆发在,爆发在春运期间,一切都不可控了。
有着九省通衢之称的,全国第一大铁路枢纽的地位无可动摇。
有数据显示,光是2020年春运期间,通过铁路发送的旅客人次就能达到2439万。
而更可怕的是,疫情爆发以后,有500万人离开了。
相当于把潜在的病毒也带到了各个省份。
相比2003年,现在的交通基建一日千里,人口流动前所未有之快。
实在不敢想,当潜伏期长达14天的新冠病毒,搭载上这趟高速列车会是什么局面?管轶都怕了,谁不怕?他说,“我也算身经百战,经历过禽流感、SARS、甲流H5N1、猪瘟等。
但对于这次肺炎,我真的感到极其无力。
”当时,因为说了这些丧气话,管轶被人称作资本主义腌缸里的酸菜。
但是现在来看,他才不是要故意传播恐慌,而是当时,市民抗疫意识实在太差。
如果没有人出来说句实话,都不敢想人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新冠肺炎的严重性。
1月20日,国家卫健委已经下发文件将肺炎纳入法定传染病乙类管理,采取甲类传染病的预防、控制措施了。
注意,目前,被我国列为甲类传染病的只有两种:鼠疫、霍乱。
△那段时间,网上铺天盖地的是这样的新闻但你猜民间还是个什么情况?只有不到10%的市民戴上了口罩,人们扎堆在菜市场、超市置办年货,一片祥和,好像新冠肺炎离自己很远很远。
那几天,市江岸区百步亭社区甚至举办了“万家宴”,有四万多个家庭参与了这次聚餐。
真是想想都觉得可怕!
△信息不透明,很多市民被蒙在鼓里而公众场合的情况同样不容乐观。
在机场,具有消毒意识的商家很少很少,有工作人员甚至担心影响形象,拒绝戴口罩。
众人皆醉我独醒。
我想,换做是任意一个有良知的人,在这特殊时期,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如果我的发声,能让一部分人清醒过来,被骂几句又如何?他又说,“连我都选择做了逃兵。
”管轶从来不是逃兵,更不是什么贪生怕死之人。
鲜少有人知道,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管轶本着寻找动物源头的目的去了,可他去到现场后才发现,华南海鲜市场早就封了。
不仅现场的证据没了,疾控中心人员也没提前保存动物样本。
△华南海鲜市场内图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管轶没法了,只能靠猜。
更没法儿的是,当地的很多科研机构都不愿意与他合作。
他吃了闭门羹。
作为一名微生物学家,找不到病毒样本,留着又有什么意义。
至于为什么的科研机构不愿意和他合作,我翻了翻2003年的资料,猜测可能有两个。
一是,管轶的实验室在香港,把标本带过去属于越界,会存在法律障碍。
再就是,非典期间,曾出现了内地提供课题,香港提供病人样本,最后论文署名的争议。
大家,谁也不想为他人做嫁衣,谁也不想白忙活一场。
但其实,我们对管轶最深的误解,远不是他说出来的那些话,而是对这位学者职业信仰的侮辱。
管轶是什么人?是禽流感领域,世界排名第五的微生物专家;是成功确定了SARS冠状病毒的传染源,帮助中央政府成功避免了2004年年初SARS再次爆发的英雄;是连续五年被国家权威机构Thomson评为“高被引科学家”及全球最具影响力的科学家。
但你确定,光是这份漂亮的履历就能了解他吗?我记得他说过这样一句话。
那时,他第三次登上《时代》周刊,被评选为全球18名医疗英雄之一。
记者问他获奖感受,他反应很平淡,“我没什么感觉,这和我在科学界的地位相比差远了。
”在他眼里,只要能管住这些病毒,不让它成为大流感,不危及人类,这辈子就算没白活。
得奖不得奖,又有什么区别。
以他的水平,留在美国,每年拿着上百万美元的收入,它不香吗?以他的年纪和成就,做条吃老本的咸鱼,它不咸吗?但管轶还是选择回香港大学工作,还是冲在了一线。
他说了,“我是带着使命感回来的,我是猎人,就是来围捕病毒的。
”非典期间,管轶不顾被感染的危险,几次到非典重灾区广州、深圳采集样本,为的就是尽快找到传染源。
新冠肺炎爆发初期,管轶又是第一时间赶到华南海鲜市场,采集动物样本。
他就是猎人,哪里有病毒,哪里就有他!管轶说,他很忙很忙,每天只睡6个小时,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搞科研。
没时间看新闻和娱乐。
但即便是这样,他也很幸福。
对于一个微生物专家,还有比看到病毒被制服,更快乐的事吗?别人的工作只是工作,而他的工作是一种造福全人类的信仰。
如果这样的人,我们都要抨击,如果这样的人,都得不到掌声。
那这个世界真的坏透了!道歉也没用,管轶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