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也做不了。
困于封城，也困于这样一种信息茧房。
既混沌，也混乱，酷疫中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直到今天，网上传出常凯导演的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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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4—2020。常凯。
在这个春日，这位湖北电影制片厂导演的临终遗言在朋友圈刷屏。
除了远在英伦的儿子，这位不幸的导演在接连送走被疫情夺去生命的双亲、爱妻之后，自己也于昨天不治。
一家四口，“转诸家医院哀求哭拜，怎奈位卑言轻，床位难觅，直至病入膏肓……”灭门之祸。
字字血泪。
还有多少类似的绝户之灾，血泪故事？方方说，今夜我不关心脑残，我只关心你。
我甚至可以去谅解那个因无厅级病房而拒送医院的厅官，却不能不关心那更多的小人物。
我也只是想知道，酷疫之中，那些同样位卑言轻的人，他们的生存与内心。
与数据相比，他们是活生生的血肉，敏感而丰富的灵魂。
2经由一纸遗言流出，我们得以看见一个叫常凯的人，他的惨烈与悲伤。
经由相关部门的查处通告，我们知道市民程某某因被漏报在家自缢身亡。
经由一个叫汪勇的快递员的口述，我们得知金银潭医护人员面临的接送难题。
经由一句无脑的“人为什么要出去买菜”，我们得知市民的生存状态。
相比于常凯遗书，更多的是来不及留下的遗言。
相比于查处通告的公文表述，我更想知道那个连名字都不曾出现的程某某的真切际遇。
相比于更多第三方信息，我更渴望知道每一个真实的，具体而微的生命与生存的状态。
这世上，沉默的永远是大多数。
他们本不该被沉默。
他们一定有话要说。
他们的经历，也一定并不微不足道。
3酷疫之中，更多小人物的命运故事在哪里？他们被谁抛弃，又为何被无视？永远只有小人物，才最能背书这个时代。
他们的喜怒哀乐，生老病死，才是更让我们接近真相，拥有立场。
这个时代，大的故事已经太多。
4本来试图要继续写完。
但还是打住吧。
打住。
今天是庚子年正月二十三，2月16日。
天空“新冠蓝”正好，阳光明亮。
什么也做不了。
这是我困守湖北谷城老家的第25日。
想起一位我尊敬的前领导，几日前发来一篇他的文章，《罢读记》。
时间大把，却无心读书。
他说：欲读不忍，欲罢不甘，这大抵是多数宅家人相似的心境。
罢了罢了！这有时无心，令人纠结、尴尬的读书季。
当我将备读的书一一插回书架，心中竟生出些微的自救感来。
当然，接下来的日子，同样没有更实在更紧要的事情可做，从早到晚，照旧在网上在群里耗着。
尽管无奈，无论如何陪着耗也是一种情感的瞩望，也算一种灵魂的在场！时过午夜，凌晨已是我的生日。
此刻自忖：如果生活不再继续，读书还有何用？如果生活仍将继续，又何必急在这无心读书的日子上？或许，直面这灾难中的生生死死，体察这灾难中的人是人非，感悟这灾难中的无常有常，又是一部更切要、更透彻的人生大书呢？就这样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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