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新型冠状病毒疫情,普通民众们认识了这个叫“管轶”的专家,并让他背上了沉重的骂名。
管轶是病毒学研究领域专家,目前担任香港大学新发传染性疾病国家重点实验室主任以及流感研究中心主任。
在2003年“非典”期间,钟南山曾经凌晨赶车去管轶楼下邀请其一同参与研讨疫情,当时正值疾病爆发期,管轶并没有推辞,而且其带领的团队也为疾病的控制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管教授另一个最广为人知的成就是“成功确定了SARS冠状病毒及其活禽畜市场的传染源,帮助中央政府成功避免了2004年年初SARS的再次爆发。”他当时查到的宿主是果子狸。
据网友统计,学术方面,管轶已发表240多篇的SCI学术论文,包括:10篇science(科学)、9篇nature(自然)、3篇NEJM(新英格兰医学杂志)、10篇柳叶刀(世界权威医学杂志)、7篇nature子刊、14篇PNAS(美国科学院院报),h因子96。
他的论文被引用次数达到近30000次,2014-2018年,连续五年被国家权威机构Thomson评为“高被引科学家”及全球最具影响力的科学家。
这两个是全球上百万种学术期刊的金字塔顶,能在这两杂志上发一篇文章,在国内就可以直接教授博导,国内个别985高校,至今还没一篇。
算上世界上第三个最牛的期刊Cell(细胞),以上三个合成CNS论文,以第一身份发过两篇以上CNS论文的,百年来,中国大陆总共才二十六人.
1月23日,财新网的一篇采访报道《SARS专家管轶:这次我害怕了》引起公众很大的反响。
管轶1月23日上午接受财新记者采访时指出,现在封城,实际效果存疑,因为不少人口已经流出回家过年,保守估计,肺炎感染规模也要比SARS多得多。
保守估计,此次感染规模最终可能会是SARS的10倍起跳。我经历过这么多,从没有感到害怕过,大部分可控制,但这次我怕了。
客观地说,管轶这句话起到了一些震慑的效果。尤其像我们这种后知后觉的人,看着真的有些担惊受怕。但很快遭到了网上批判,说他是出于学术研究想去找样本,吃了闭门羹恼羞成怒。
有人在谩骂管轶你是个逃兵,“胡言乱语”制造恐慌。
管轶说,“我不是逃兵,只是无能无力,悲从心来。”
管轶说:我到见了一些当地部门,在找寻动物源头等工作。
"我吃了不少闭门羹,愿意合作的科研机构并不多。他们管理很惯性,也许认为自己更有能力。"
在没有一个专家学者出来反驳的情况下,一些人站在道德的至高点上,对管教授进行了大面积的口诛笔伐和人身攻击。
我们乐观地以为一切尽在可控之中,春节期间发段子相互取乐,简单地认为不出门就是为国家做贡献,到了该上班的时候,肯定拐点了。
但情况远非如此,现在看来,“感染规模是SARS的10倍起跳”果然是保守了。
半个多月后的今天,我们再回过头来看看这位病毒专家还说了些什么:
我是21日到达,下午3时到了当地的一个菜市场叫小东门市场,看到的场景一片祥和,好多人还忙着置办年货,我对此极其惊讶。……我观察市场里的民众只有不到10%的人戴上口罩。
第二天在机场,让我再次惊讶到掉了下巴。机场人流已明显下降,而机场居然还有个别旅行团出游。更让人不解的是,机场的地面没有消毒,只有人手握体温计监测体温,我观察了的候机厅内,只有零星的地方比如星巴克放上了消毒液。当我过安检的时候,拿着放行李盒子的安检小姑娘,只带着最简易的一次性口罩。我说:丫头,你的口罩质量不行,你每天接触这么多旅客,她说因为上面担心影响形象不让戴,这是她自己准备的。
这说明即使前两天中央已经发话高度重视,但当地卫生防护根本没有升级。我当时就想,这都要“战争状态”了,怎么还没拉警报啊,百姓好可怜,还在安心准备过大年,完全对疫情无感啊。
时间点我觉得已经错过了黄金防控期,效果我并不乐观……春运大潮已经快结束了,许多年轻人或者老家在外地的已经回家过年了,他们很可能是在社区接触到了病人,出城时还在潜伏期,很可能都是移动的病毒。这些人回老家,就把病毒带去了全国各地……此外,已经出城的那些人,会不会或者懂不懂怎么自我隔离。我看当地政府似乎不作为,连个隔离指引也没有给到出城的人。
如果去过的人,请自我隔离。以我自己为例,我离开时在飞机上全程戴口罩,一下飞机,就用酒精消毒液把衣服、鞋子、行李箱全部消毒,我也让团队里的每个人都准备好物资,在一个屋子里自我隔离至少五天,每天早晚汇报,有无发病。其他没去过的人尽量少去公共场所,一旦有感到不舒服,尽早就医,少与他人接触。
之前曾经报出几天没有新增病例,当时我还有点乐观……但如今新增病例增加不少,我想说现在不是比谁官大、比谁权力大,真正要具有对国家和人民负责任的态度。
管轶教授是在拉响警报,告知疫情已经严峻如“战争”。而我们忙着过大年,报以一片嘲笑和批评。他是钟南山最得意的学生(一医学界人士说他是钟南山的平等合作者,不是学生);他是中国培养的世界顶级微生物学家、病毒学家,抗击“非典”功勋。说了几句真话,却遭遇了谩骂和抵制。
管轶是科学家,不是医生,他的任务不是去治疗病人,而是去寻找病毒的样本,研究病毒的结构和传染方式,找到能够治本的方法,彻底消灭病毒。应该说,他和医生的职责是不同的,虽然目标一样,但分工不同。
有人说,你“胡言乱语”制造恐慌。
管轶在财新文中表示,他判断此次疫情比SARS要严重,并且感染规模“可能会是SARS的10倍起跳”。管轶是非体制内的人,说了自己真实的想法,被国人踩在了地上。
肺炎的疫情撞上中国最大的人口大迁徙——春运,而又是“九省通衢”的中心地,疫情呈现出喷发的态势,管轶所做出的预测,作为参考,并不是官方定论。研究人员为疫情做预测,本就无可厚非。
让我们多一些理解,多一些不同的声音,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管轶其实一直都在战斗,并没有逃离,只不过他的战场在实验室。
管轶,只不过是说了一句不爱听的真话而已。
疫情至此,我们居然听不见这位病毒专家的声音。但是,理性的社会,“一个健康的社会,不能只有一种声音”,在这场事关全人类福祉、亿万人性命的“战疫”中,我们能再次看到他的身影、听到他的声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