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知道,钟南山是抗击非典的功臣,但管轶是另一个不能忽视的功臣。
很巧,他们是师生关系。
2003年,管轶和他的学术团队最早分离出SARS病毒,第一次证明了果子狸是SARS的直接来源。
发现了这个结果之后,他和钟南山一起上报国务院,广东当地政府迅速下令清除市场上所有果子狸销售,有效遏止了SARS疫情扩散。
2003年5月9日,钟南山、管轶、闻玉梅、郑伯健,在广州第一军医大学,现在的南方医科大学进行了「灭活SARS病毒免疫预防滴鼻剂」的攻关研究。
20天后,针对性很强的滴鼻剂被成功研制,供第一线的医护人员使用,有效阻断了病毒入侵人体,广州医护人员伤亡率在整个疫情过程中都是最低的。
但是治疗病人的和预防感染的灭活疫苗短时间内难以研制出来。
到了2003年夏天,SARS成功退去,全国一片欢呼,大家都在庆祝国庆到来。
可事情还没有完。
同年9月,管轶和他的学生们还继续监控着后续疫情,他发现虽然短暂禁售,果子狸很快又出现在广东的野生市场上。
10月22日,他去取标本检测,买了9个野生动物,其中有7个都是阳性。
从11月开始的每周,他会派人去深圳取一次标本,有时候是他和太太一起取。标本取回来后,就进实验室检测。
到12月份,他震惊地发现,病毒检测的阳性率已经非常高了。
当时管轶的心情很沉重,他说过:“12月份,我自己去了广州增槎路的野生动物市场,去了几次,一路检测过去,标本的阳性率越来越高。”
“发现了这么多阳性的结果,要不要发布?说实话我有过一些犹豫。”
“SARS的恐慌好不容易过去,关于果子狸的争议一直都在,现在我突然站出来说,SARS又来了,谁会信呢?”
“12月24日平安夜,广州发现一例新的SARS疑似病例。这让我心里非常矛盾。”
最终,一位同事的话,很快坚定了管轶决心,“不管会有什么麻烦,SARS如果重新回来,就是大事,我们还是要报告。”
毕竟SARS的可怕记忆才刚过半年,管轶这次的检测结果,最终成功地惊动了上层。
2004年1月3日凌晨1点半,时任广东省卫生厅副厅长王智琼打电话给他:
“教授,你明天能不能来一趟广州开会,中央已经把你的调查结果传给了广东,我们都看了。”
管轶立即带团队去广州,钟南山,广东省科技厅和CDC的人都在。
那时2003年12月24日,就已经出现了一例新发病人,但广东省CDC还没从标本中分离出病毒。
于是管轶提议,将病毒基因序列送到香港检测。
一个小时后,病毒的基因序列结果出来了:
这个新发病人的病毒,和管轶在2003年10月之后取样的动物病毒标本完全吻合。
事后,管轶在回忆录里所言:“我们在会议上达成共识之后,钟南山院士又起了关键作用,他给广东省的高层领导打电话,陈述事情的严重性。”
当晚,广东方面就召开千人大会总动员。我们约定从2004年1月5日开始清剿果子狸的行动,当天钟南山院士来香港做新闻发布会,广东CDC在广州做发布会。
清剿从1月5日开始,到1月12日结束,广东出现的最后一例病人是1月10日,总共5个病人,清剿结束之后,就再也没有了(2004年的极少量非典案例)。
这证明清剿再次起了关键作用,野生动物市场,确实是SARS病毒的温床。
管轶作为2004年的吹哨人,让国内成功避免了2004年SARS的再次爆发,功不可没。
而这段秘辛,一直以来,都很少人知道。
为管轶教授正名,不是想把他奉上什么神坛,这也不是我本意。
此文,只希望能还原事实,给污蔑他的人以澄清,给不了解他的人重新认识。
你当然可以不认同他的悲观角度,但不能罔顾历史,不能攻击一个功臣的研究成果,攻击他学术目的,攻击他人品,甚至攻击他国籍,扣成了“资本主义的酸菜”和“用心叵测”。